中学,每个孩子都需要一份量身定制的成长方案

2022 年 3 月 30 日
这是一土教育的第965篇文章
一土教育 | 内心充盈 乐天行动

为中国的未来培养幸福的一代人

题图:来自https://pixabay.com.
作者:顾晗曜,2018年加入一土,一土中学部学生发展中心负责人,一土中学部导师。本科保送南京大学,日语专业,日语JLPT N1满分,日语专业八级。曾任国际组织AIESEC中国大陆区主席、人才发展副主席,专注大学生领导力和潜能开发,每年组织领导力及全球素养会议、工作坊影响4000人以上。

“我们希望通过个性化的支持,实现学生深度的自我认知。”一土学校中学部的战略工作坊上,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各位老师总结出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非常热闹的工作坊讨论,似乎突然有人画下了一个休止符。大家都看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有些人随后提出了疑问: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如何定义?”

“我们应该怎样做?”

 

▲ 一土中学部战略工作坊

 

而我的思绪,回到了我刚进一土的时候。无论是朋友,父母,还是一土的面试官,都问了我这个问题:

“之前在管理咨询公司工作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行来学校?”

 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其实,故事的最开始还要再往前推一推,回到我的大学生活。大四那一年,对于我的大学同学们而言,是一记重击。大二、大三的时候,大家都被派往不同国家的顶尖学府进行交换,也是游山玩水正惬意的时候,而等回到校园,除了保研和出国的同学,剩下的都懵了——要找工作了,找什么工作?
我还记得隔壁宿舍的姑娘有一天参加企业群面回来,哀嚎声穿透了好几间寝室。
 
“面试的时候大家也都太强势了,叽叽喳喳都抢着发表意见,我连插都插不上话。”
“这种情况岂不是嗓门大的占优势嘛,太不公平了。”
还有在投简历阶段就两眼一摸瞎的朋友:
“我的天,这些公司这些岗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市场岗和销售岗的区别是什么呀?我看着怎么都觉得差不多?”
 
我眼睁睁地看着同学们在这种状态下挣扎了好几个月。当然最后,他们都找到了工作,皆大欢喜地毕业,看上去一切顺利。我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我们已经是国内顶尖学府的学子,享受着足够优秀的教育资源,为什么还有这么大比例的学生,连自己想找什么工作,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

我最开始把这个问题归结为时代的变化和大学里生涯规划教育的不足,毕竟每过几年,最理想的职业都会变;而大学里的生涯规划教育才起步不久,覆盖面也不够广。但在后来的工作中,我接触了大量关于企业人才与组织发展的理论与实践,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情,不是做几个生涯规划工作坊就能解决的。
 内外兼修,才会有最终的“好结果” 
当我们听说谁家的孩子被一家大公司录取了,或被国外某知名高校录取了,大多数人都会认可这是一个“好结果“吧。然而,大家非常容易把这种成功与学生的高学分绩、标化成绩、以及各种实习、项目经历联系在一起。却不一定意识到,真正打动招聘官、招生官的,是背后的东西:到底经过了怎样的思考,才让我想进入这个行业/从事这份工作/选择这个专业?
一个完整的,关于“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样的选择”的问题的答案,必然不是单纯思考的结果。著名的ELT理论(Kolb’s experiential learning cycle)支持了这一点。在学习的过程中,以下循环不失为一种极佳策略:
 
  1. 先要有足够强度的经历(intensive experience);
  2. 有意识地去回顾和复盘;
  3. 从回顾中提取出所学所得;
  4. 有意识地将新的方法与策略应用到下一轮的实践中。

其实,在成人世界的工作中,很多人无意识中运用了这样一种内外兼修的策略,来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和能力。但大多数人都不一定会意识到,在认知自我的过程中,这种策略也是高度有效的,并且像练肌肉一样,这种“经历-反馈-调整”的能力是会越练越强的。

 一所重视自我认知的中学 
初中,正是青少年自我意识萌芽的时期。在学校场景下,针对学生自我认知的发展,学校和教师更需要有意识地去引导整个“经历-反馈-调整”过程的发生。如何做到?距离当初团队抛出这个问题已有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了这么几个基本原则——
1. 有安全感的师生关系
 
在一土,每一位任课教师都会兼任学生导师(mentor),但每位导师只能收4-6名导生(mentee)。在教师团队内部,我们都戏称导生为“自己的亲学生”。只要是亲学生的事情,学科教师、班主任、心理老师都会汇总到“八卦中心”,也就是导师那儿。小到今天某节课迟到了、某份作业写的好,大到学生的中长期规划、或者与家长同学有冲突,导师都会了解到情况。同时,我们每周都有一节“导师见面会”课程,确保导师导生每周都能用一段完整的时间来了解导生的情况。
 
让孩子被听见,被看见是导师的最先、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导师培训的第一讲,我们的主题永远是:如何与导生破冰?
 
只有通过沟通和陪伴逐渐积累起来的信任,才能够让学生们在与导师谈论自我的时候更加自在和开放——
 
导师:“新学期了,有什么新想法嘛?”
学生:“我想想……想找个女朋友。”
 
导师:“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学生:“我觉得不合理,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做更深入的讨论。”
 
导师:“你妈妈是这么跟我说的,是这样的吗?”
学生:“诶,我也说不好。其实我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是在具体做的时候我发现没有办法按照她说的那种方法去做。”
老师跟孩子在一起

2. 培养兴趣、拓宽见识

有一位性格温和的女生,平时老爱咯咯地笑,各科成绩也都不错,各方面都很让人放心。有一次导师与导生家长的日常沟通中,家长很高兴地反馈给导师:我的孩子一到周末就特别盼望周一,因为可以到学校见到同学和老师们。导师便联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孩子周末在干什么呢?

 

后来一问才知道,她由于并没有和父母住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起居是叔叔阿姨照顾,所以周末也不会特意做什么,之前有一阶段有去上钢琴课的,最近也去的少了。

 

后来,导师和女生以及她的家长都聊了一聊这个事情,一是希望她能够积极地继续她之前的兴趣爱好,另外是希望她周末多出去,探索一些自己之前没接触过的领域。

 

她和家长都欣然同意。后来,女孩重启了钢琴课,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博物馆看展。谈起自己周末生活的变化,她特别开心,说现在的钢琴老师人很好,每次去上钢琴课都特别期待。

 

导师的轻轻一推,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化,但却可能给孩子带来一些不一样的可能。

研究发现,人群当中,只有相当小比例的人群(例如运动员,音乐家等),会在非常小的年龄就已经将兴趣深化成了热忱;而大部分人在十几岁之前,是没有办法非常明确自己的兴趣和热忱的。

 

中学阶段,是一个人能够寻找到自己的热情和使命感的关键时期。尽可能的多尝试、拓展视野,再从多种兴趣的尝试到对一个方向的专注,会是一个人从中学开始直到大学毕业后的重要课题。这个过程中,既需要前期大量的铺垫,也需要后续的思考和提炼。

 

3. 不断鼓励、定期引导

 

设定目标,将目标分解后变成行动——这件事情对于初中生而言,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去学习的能力。

 

另一位老师在看到自己导生的第一版OKR(个人目标与关键结果)的时候,一脸的问号。第一个和第三个目标都写得很好,第二个“完成家里和学校的值日”是怎么回事?现在每天不都做得挺好的吗?

 

在导师见面会上,这位老师才发现,其实除了第一个和自己兴趣相关的目标之外,学生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该写什么样的目标,但又觉得得想办法把表都填上,所以出现了一个神奇的“每天做值日”的目标。

导师反手把OKR表扣在桌上,和学生说道:

“咱们现在先不管这张表,你闭上眼睛想想,到了这个学期的学期末,你在拿到自己的成绩单,或者在做OKR答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觉得很重要或者会担心和在意的?”

 

学生仔细想了一会儿,说:“是英语。”

 

后来,他把英语学习写进了自己的OKR里。他的英语老师后来告诉导师,无论是在课上还是课后,他课堂的参与度和对作业的态度都有了极大的转变。

像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我们也发现,学生面对的问题是极其多样的:有些人不明白为什么要制定目标,或者根本不想设定目标,逃避目标;有些人想不出来该写什么,因为之前鲜少有人问过他/她自己想做什么;有些人写的目标不够具体,无法衡量是否达成;有些人把目标写的事无巨细,几乎无法完成……

 

面对不同的挑战,导师需要对症下药,给到不同的引导。学生也需要通过实践回顾整个过程,不断强化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想做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来实现我的目标?

 

4. 赋能导师,才能赋能学生

 

导师的工作看似与学科教师的工作类似,但所需要的能力有天壤之别。然而,很多学校在推行导师制的时候,鲜少考虑到如何让导师成为更好的导师。似乎因为教师本身就有育人的角色,所以会做导师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大实话是,导师的工作做与不做,只在老师一念之间:

 

“我学生的这个事情,我是不是有把握可以引导好?”

“我有时间吗?没有别的紧急工作了?

 

只要有任意一个答案是否,老师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处理眼前的小事件。

 

这并非教师的水平能力,或者是职业道德的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但面临大量的、细碎的学校日常工作,如果教师分身乏术,他们不会有精力去和导生相处,更不会有充分的时间去琢磨或探讨眼下学生的事情,需要如何引导会最好。

 

所以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导师们解绑——学校作为一个系统,需要确保老师有足够的时间精力,也需要有足够的支持,才能做好导师的工作。

 

对标商业社会, Coaching(教练)和Mentoring(导师制)有着完整的方法论体系,有专业的从业者和服务机构,资深的教练甚至是一种稀缺资源。

 

所以,从“教师”到“导师”的角色转变,也是学校的重要课题:多少的师生比才能保证导师的工作足够深入?他们应该如何上手?有没有一些可行的小办法?知识、理论层面上要如何积累?又如何解决导生一个个的实际问题?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尝试,我们不断进行微调,包括提高导师制的师生比、定期的沟通交流与内部培训、引入心理咨询师的专业意见等等。在上学期末针对导师制工作进行复盘时,很多老师都分享到:与自己的导生建立联系,推动了孩子正向的改变,带给了自己非常大的成就感。

 

一土教师PD
 未完的故事 
回到故事的最开始,那个毫无悬念的问题:为什么转行来学校?是因为我相信,有一些事情只有在学校的场景里才有可能做对、做好。
 
正是因为“自我认知”、“成长”这些词汇如此的不可衡量,它们很难变身成一些让大家更容易理解的概念,但也只有与这些词相关的故事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能让所有的老师、家长都为之动容;这种能量,也让我们仍有勇气,在一个如此不确定的时代,让我们相信我们的下一代有能力去追求幸福的生活。
 

lily老师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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